Deep.

快逃

「Evansson」心照不宣-中上

*RPS预警/轻度ooc预警/请勿上升真人



*R15+包含,请注意避雷。



*前文传送门:心照不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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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正如她所说,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随着第一部电影的结束而走向休止。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她与我之间还有许多崭新的回忆持续不断地产生着。

 


这些过分活泼的回忆仍然大都来自于片场。录影机镜头以外的我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沉稳可靠的、有能力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年轻时养成的打打闹闹的习惯早已经融入在血液里,没人愿意再费心去修改和更正。

 


他们都说我是片场的恶魔,因为只有我敢频繁地招惹最能控制全场的那个人。我喜欢从墙壁和门后突然跳出来吓唬她,在她耳边夸张地大叫,在她满脸惊恐地闪身躲避时放肆地大声嘲笑她,或是在她为了确保能够把自己塞进紧身制服而不得不长期控制饮食的时间段里,看准了她对着难以下咽的紫甘蓝叶子犯愁的时候,抱着小熊软糖从她面前来来回回地经过。

 


她总是咬牙切齿地,追上来骂我幼稚,然后在紧随其后的随便哪次采访里满脸带笑,对着摄影机细数我多年来对她造成的精神折磨,而后张开十指装出歇斯底里的样子——

 


“快把Chris Evans从我身边带走吧!!”

 

 

 


尽管嘴上丝毫不给我面子地大肆渲染着她对我的嫌弃,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跟我共处,但实际上她跟我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她总是记得很清楚,从她仅有17岁的那年开始,直到现在她的年龄已经增加了整整一倍,直到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青涩无忧的少年人。

 


我无数次听见过她接受采访时被问到关于我的事情后笑眯眯地说起“Chris Evans和我”的种种,细数我在片场的斑斑劣迹和各项恶行,诸如时不时地伸脚绊她,或是在她耳边大声地唱歌。

 


我喜欢看见她笑,她比我最初记忆里的样子成熟了许多,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却依稀还能看得见当年那个17岁少女的影子。

 


她在别人面前常常连名带姓地叫我,Chris Evans。我曾经以为那也许只是为了方便区分,毕竟哪怕只是在做超级英雄的时候,我也并不是她周围唯一的一个Chris,而她却始终都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那个Scarlett。

 

 

 


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亲密友谊早已经人尽皆知,无论是否我们同时接受采访,采访者都总是很喜欢提出同样一个问题。关于她和我的角色,关于美国队长和黑寡妇之间的感情,关于这对无数次并肩作战的默契的战士,彼此依赖、互相慰藉的绝世好友。

 


这两个人之间有没有过爱情呢?记者们常常这样问。我总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觉得有吧。但她的答案从来都与我不同。 

  


Steve和Natasha吗?不要。

 


她固执而坚定地,一次又一次地明确表示拒绝。我面对媒体和记者时常常不自觉地表现出对这两个角色之间可能性的期待,而她永远与我背道而驰——

 


不,我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美国队长对于我、黑寡妇对于她,这两个角色陪伴我们走过了人生中重要的十年,我们发自内心地爱着他们。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也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我们互为一体,彼此共生。我们私下里常常谈论起角色和剧情,谈论我们认为我们的角色会说的话和会做出的决定。

 


但我们从来没谈过这两个角色之间的爱,无论是作为同事、战友和朋友的爱,还是我潜意识里盼望着的作为爱人的那种爱。我们避而不谈,像是彼此共同守护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我永远都无法知道,我永远无法理解她究竟是在拒绝角色之间的爱,还是在拒绝我的。

 


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我们独处的机会那么多,我却从来没能问出口。

 

 

 

 

 



有几年我们常去彼此家里过夜。我们都没通告的日子不多,要凑在一起并不容易,但去对方家里蹭吃蹭喝这件事还是一再地发生着。好像即使是对花边新闻最为敏感的娱乐版记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外人看来,多年老友之间偶尔的约会像呼吸和吃饭一样寻常。

 


从来没有人质疑,从来没有人担心会有逾越发生。在情感问题上一贯谨慎的她哪怕是面对杂志记者也敢于大大方方地承认,她过几天要到我家来过Game Night。

 


“具体会做什么你们就要去问问他了。”她在采访中巧妙地回避着记者的追问,我甚至能够想象出她歪着头抿唇微笑的样子。相识多年,我太熟悉她这样的微笑了——每当她那样冲我笑的时候,我胸腔中的激烈鼓点总是紧随其后,影子一样须臾不离。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通宵达旦地打游戏,直到第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钻进来才随手丢开游戏机,头靠头在已经被揉得乱糟糟的床单上和衣而睡。

 


如果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个画面一定非常诡异——在好莱坞摸爬滚打许多年的男女演员,本该最知道如何注意形象的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躺得四仰八叉毫无顾忌,就仿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经过了那么多日夜交替,我们早已经亲如一体。

 


她是我镜头前和红毯上的搭档,是在灯光、鲜花、掌声和尖叫中挽着我手臂大方微笑的人。她是我的older sister,是我的best friend,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但是后来,事情开始变得不同。

 

 

 



 

 

“但是后来我累了。”

 


那个凌晨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郑重地对我说。

 


“我受够了反反复复的猜疑试探,受够了这条路黑漆漆的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Chris,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那天晚上稍早一些的时候,她泡在吧台上给自己调了好几杯酒。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Pina Colada的。像这种果味浓郁的甜鸡尾酒,听说最能抚慰人心。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正仰着脖子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Martini。说实话她的调酒技术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进步,她精心调制的Martini还和我不那么成熟的时候喝到的一样味道诡异。我们一起喝了太多次酒,因此对我来说,听出她的嗓音里已经染上醉意并非难事。

 


“我只有17岁,我渴望爱情,渴望有个人站在我面前牵住我的手告诉我他有多爱我。”

 


“我以为我会等到我想要的那个人的。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从一部电影等到又一部电影,等着那个人在镜头之外也敢低下头吻我。”

 


“但他没有。”

 


“我需要被爱,也试着去爱别人。我和不同的人恋爱、交往,结婚又离婚。我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不知道路的尽头站着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会停。”

 

 


 

“Chris。”

 


湿漉漉的眼神撞过来。她抬起头,叫我的名字。

 


“从来没有哪双眼睛能够取代我17岁见过的蔚蓝。”

 

 


 

不清醒的不只是她。我们两个都喝了很多酒,醉意隐约泛上来,但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把我们淹没。她就在那样氤氲着的朦胧酒意中突然地开口,语速飞快地,像是要赶在明亮的朝阳把暗夜撕开一道口子以前,把我们没能抓住的那么多年一齐倾吐而出。她着急地争抢着,似乎要让一切藏匿在黑暗中的心照不宣的隐秘全都无处遁形。

 


“我太累了,Chris。”她放慢了语速,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好像刚才那通不顾一切的剖白已经消耗了她太多太多的力气,使她再没办法发出更平稳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十几年太长了。”

 


“所以后来我想,算了吧。”最后她说。

 


“朋友比爱人长久。”

 


我如遭雷击。

 


 

 

尽管勇气匮乏,但我从未忘记过我曾紧紧攥在拳心的愿望。我曾身怀少年人特有的害羞和别扭,又被无比浓烈的醋意包围环绕。我做不到坦诚,却也不舍丢弃最初的那个渴望。

 


接着,像三流爱情小说的俗套情节,在多年以后的这一天,我突然发现原来那个愿望似乎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憧憬。

 


时隔多年,我终于鼓起勇气俯身靠近她。她尝起来像是在伏特加里浸泡了整整一夜的小熊软糖,柔软、甜腻,一吻即醉。

 


我想我该向她道歉,但我不知道我要说的那句“对不起”究竟是为这个冒昧冲动的吻,还是为我踌躇不前始终无法变得更勇敢一分的这么多年。我没机会细想,因为在短暂的身体僵硬结束后,她开始回应我的吻。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她的手臂藤蔓一样缠上我的脖子时,我问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着另外的回答。

 


“是。”她用下巴抵在我肩头,把脸藏匿在我的后颈。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再次询问道。我感觉到依偎在我怀中的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我仍然害怕伤害到她。

 


“足够了。”

 


她答非所问。

 


她的唇主动贴上来。我再次尝到微醺。

 

 


 

我在温柔而汹涌的浪潮中紧紧地拥抱她。云层之间颠簸的气流将我们抛起又跌落,我悬浮腾空,我漂泊无依。在无处落脚的漫天潮水中,她成为我有且仅有的唯一停靠。

 


我们在黑暗中相拥,身披月光共舞。

 


十几年的光阴对我来说太漫长了,黎明前短暂的片刻欢欣不足以弥补我错失的几千个日日夜夜。

 


不仅是我一个人,她也独自迂回徘徊,她亦苦苦等待。

 


酒精灼烧理智,也同样燃烧体温。与脆弱躲闪的、瞻前顾后的不坦诚的人心不同,身体感官从不欺骗。皮肤相互烫伤的感受真实地从全身上下一刻不停地传来,我触手可及,尽数是她滚烫的热情。

 


她的指甲在我背上狠狠划过,留下几行热辣辣的疼痛。我咬住她的肩,贴在她面颊上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她唇齿间的每一丝呜咽。我们以痛感折磨对方,再从对方那里承受平等的伤害。我们无声而默契地用这种近乎病态的方式相互责罚,也同样以此自我惩戒。

 

 

 


空白袭来前的瞬间,我看见她眼角滚出一滴小小的眼泪。

 


我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二十岁时湮没在小酒吧昏暗灯光里的那颗眼泪,隔了这么多年才终于跌落下来,重重坠在我心上。她那个被刘海遮挡住眼睛的微笑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地浮现,同样被放大的还有空气中飘浮着的气息。

 


云端高耸而空气稀薄,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意识不由自主地涣散开来。我已经分辨不清苦涩的味道究竟来自二十岁的酒吧空气,还是我刚吻干的那滴眼泪在暗中作祟。我只看见她水雾氤氲的迷离双眼,其他一切再也无暇顾及。

 


 

 

爱是什么呢?是最原始的冲动,是顾虑重重,是我无数次想触碰却又怯懦收回的手。爱也是遥远的坠落进尘土的流星,是残破的花瓣,是彼时我眼前一朵又一朵炸裂开的世间最绚烂的烟花。

 


我知道的,爱是她埋在我手掌心里,那颗静候良久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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